然后是《虹》的首版。估计我是过早地让彩虹出现在天空了,是在大洪水之前,而非之后。麦修恩出版了那本书,但他被法官传唤去质询何以出了一本猥亵的文学书时却几乎落泪。他说他不知道他做的书里有那些肮脏的东西,他没有通读这本书,他的审读人误导了他,随之这位后来被晋爵的绅士就哭着用拉丁文说:“我有罪!我有罪!”那之后,围绕着我就起了各种闲言碎语,当一个真正丑闻似的丑闻被口口相传时,人们就会有这种雅兴。而我的作家同类们竟能对此不置一词,生怕因此受牵连。后来阿诺德·班奈特和梅·辛克莱态度温和地抗议了一下。但约翰·高尔斯华绥却十分平静并以颇具权威的口吻对我说,他认为这书从艺术的角度说是个败笔。随他们怎么说吧,但为什么不是等我问他们再说,而是不等我问他们就对我发表一通见解呢?特别是年长的作家那种信口见解,不仅会伤害听者,也伤害言者自己。
所谓《虹》里的猥亵和不雅根本是子虚乌有,就像这秋日的清晨里没什么猥亵和不雅一样,我这么说是因为我最明白,这无可争议。
《虹》的首版就是如此遭遇。我唯一保存的拙作是麦修恩版的《虹》,因为美国版的《虹》被删节得支离破碎了。而这本书几乎是我的最爱,还有《恋爱中的女人》也是。我真希望这书永不再版,只让那些蓝皮的遭禁书留存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