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另一个说话时带有鼻音、可知是个诺曼底人的人说,“我们在这儿可是像加伊约维尔 [3] 的圣徒们一样,不是一个两个啊!”
“孩儿们,”埃及公爵用假嗓子向他的听众们说,“法国的巫婆们去赴巫魔夜会不骑扫帚,不带油脂和牲畜,只用几句咒语而已。意大利的女巫们总是带上一只公羊,让它在门口等着她们。她们都必须从烟囱里出去。”
一个全副武装的年轻家伙的声音盖过了嘈杂声。“好哇!好哇!”他喊道,“我今天第一次拿起武器!乞丐!我是乞丐了,耶稣的肚子!给我倒酒!……朋友们,我叫磨坊的让·弗罗洛,是个绅士。我认为,假使上帝是一名警察,他一定会当强盗的。弟兄们,我们要去大干一场。我们都是好汉。包围教堂,破门而入,救出那漂亮姑娘。把她从法官手里救出来,把她从神父手里救出来,捣毁修道院,把主教烧死在主教府。我们用不了一个市政官喝完一勺浓汤的工夫,就能把这一切办妥。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我们要去洗劫圣母院,那样就大局已定了。我们要绞死卡西莫多。你们认识卡西莫多吗,女士们?在圣灵降临节的一天,你们看见他拼命地摇动那口大钟了吗?天哪,棒极了!简直就像是一个妖怪骑在一只野兽的大嘴上……朋友们,听我说,我打心眼儿里是个乞丐,灵魂深处就属于丐帮,我生来就是叫花子。我曾经很富有,可我把我的财产全吃光了。我母亲希望我当军官,我父亲希望我当副助祭,我姑姑希望我当法庭参事,我祖母希望我当国王的首席秘书,我姑婆希望我当穿短袍的财务官。可我却当了乞丐。我把这事告诉我父亲时,他当面把我臭骂了一顿;告诉我母亲时,老太太哭了起来,像柴架上烧的木柴似的,吓得直流口水。快乐万岁!我是一个真正的比塞特人 [4] 。老板娘,我亲爱的,继续上酒!我还有钱付账。我不想再喝苏蕾斯纳葡萄酒了,怪呛嗓子的。我真想喝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