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说,上帝总是将最庄严最神圣的事物赋予最荒诞最有喜剧色彩的形式。这才是最具有上帝色彩的事情。
诗人说,跟我走吧。我俩走到天涯海角去。
诗人说,我要拐走你,抢走你,霸占你。
他越说得蛮横,我就越觉得他孩子气十足。
诗人说,我的家乡是洛阳。那可是西瓜之乡。我们那里的西瓜又沙又甜,是真正西瓜的那种甜,不是糖水的那种甜。我要带你去吃西瓜。睡到西瓜地里,一望无际的瓜田,瓜儿一个摞着一个。吃好多好多西瓜。吃得你脸变成绿色。不不不,变成红色。不不不,还是变成绿色。绿脸美人。天下无双。
我说,爱吃西瓜的人性欲强。
我这话没说完,就被他搂进怀里。我俩站在教堂外的巷子里拥抱着,教堂传来悠长的钟声。
诗人在一个儿童刊物做编辑。他的单身宿舍里非常洁净。诗稿整整齐齐一张一张叠放在抽屉里。简易沙发上罩着白棉布罩。枕套床单都是白色的淡黄色的。没有东一个西一个乱丢的啤酒瓶。床底下也没有臭袜子。除了没有香水和花,真像一个女孩子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