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纳,满脸的大麻子像脚炉盖,仿佛特意生来陪华莱丽的,她跟女主人俩笑了笑,拿了件便服过来。华莱丽脱下梳妆衣,露出衬衫,穿上便服,好像钻在草堆里的一条青蛇。
“太太算是不见客吗?”
“少废话!”华莱丽回答,“啊,你说,胖子,凡尔赛股票跌了是不是?”
“不是的。”
“咱们的屋子有人抬价是不是?”
“不是的。”
“你不相信你是小克勒凡的爸爸了吗?”
“胡说八道!”这个自命为得宠的男人回答。
“那我简直弄不明白!”玛奈弗太太说,“要像开香槟酒一样教你开口,我才不干哩……去你的吧,你讨厌……”
“噢,没有什么,”克勒凡说,“就是两小时内要张罗二十万法郎……”
“那你总有办法的!嗳,从于洛那儿搅来的五万,我还没有动呢,另外我可以向亨利要五万!”
“亨利!老是亨利!……”克勒凡嚷着。
“你这个胖子,小坏蛋,你想我肯把亨利打发吗?我问你,法兰西肯不肯解除它海军的武装?……吓!亨利是挂在钉上的一把不出鞘的刀。有了他,我可以知道你是不是爱我……而你今天早上就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