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欣赏你的主张。有了招垦局,可以组织必要的耕牛、种粮、农具等,吸引内陆人士进山。这是一项‘抚番’措施,做好了意义非同小可。今天如此一谈,思路开阔多了,把心里填得满满的。比如我又想到纺织、刺绣、绘画、铸造、制陶、煅灰、烧竹工、皮工、制盐等等,简直无穷无尽。总之,今天幸会陈先生真好,一番长谈,足见陈先生也是一个忧国爱民之人。若是本抚台没有什么变故,恐怕今后还有麻烦陈先生的地方,可要鼎力相助哟。”
“大人会有何等变故?”陈福谦吃惊地问道。
“不好说了。今天不说亦罢。这样吧,马上我备下一桌,与陈先生共饮几杯,你看如何?”刘铭传道。
“由我坐东,能幸遇抚台大人,高兴得很呀!”陈福谦站起身说。
刘铭传摆手道:“哪能再让陈先生破费?这样吧,我们去溪岸上看看他们钓多少鱼了,让他们一起拿来,请店主人代为加工一下,吃一顿福山鲜活如何?”
岸边收获还真的不少,一只木桶装了大半桶。店主人董良带伙计忙开了,最终烧得还很丰盛。酒喝到兴头上,刘铭传道:“台湾底子很薄,但很有发展前途。眼下要困难一段时间,甚至忍辱负重,十年二十年以后就好过了。世上的一切事情都是人做出来的。我在考虑,重要的是人才,有了人才,才会事业兴旺。台湾要中兴,要自强,就要把各项事情都办起来。干事情要靠有本事、有热情的人来办。但人才也不是天生的,靠的是素养的逐步提高。省三我带兵打仗多年,地方上的事情知之甚少,现在也在学。不学不行,学会了就不难了。为此要办学堂,办教育。这是根本大计,目前怎样学?除自己摸索创造外,要把懂得专门技艺的洋人请进来,向他们学。洋人并非都坏,依李鸿章大人的话说,叫作‘以夷制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