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传言有夸张,我非神医,只是个造纸的手艺人,你的病我无能为力。”
“不是看我,”孙裳侧身看向桥头的车,“她叫孙佳,是我妹妹。”
副驾女孩约莫十岁,刚刚睡醒发现身处陌生环境,警惕焦躁。
孙裳视线焦距放远,看见半人高的身影从游师傅身后远处的门缝一闪而过。看来这里确实有别的孩子。其他儿童的存在给她增加了一分信心。见男人不言,孙裳奉上备好的礼金:“这里是我全部的积蓄,照顾一个孩子绰绰有余,多出来都是您的。我已经无路可走,听说只有这里能治好阿斯伯格综合征。”她看见男人眼里闪过悲悯,听见一次深呼吸,他说,“进来吧。”
游师傅背过身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步子转回来说:“不是治好。我什么都不能保证。”
二
孙裳有时候会认为,妹妹的出生有一部分是自己的错。如果自己按父母的意愿发展人生,可能他们就不会寄希望于再生一个孩子了。
就像今天这样,孙佳执拗暴躁地不肯下车、不接受新的环境、不和初次见面的游师傅说一句话,都是预料之中的状况了。阿斯伯格综合征的孩子通常都刻板局限、交际困难,对一切陌生的东西感到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