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曾是”二句:曾是,已然,已是。金烬,灯盏上的残烬。石榴,五月始花。上句言无数个夜晚伴随残灭之灯花,孤寂度过;对句云自春至夏,绝无消息。
[4]“斑骓”二句:《易·坤》:“西南得朋,东北丧朋。”曹植《七哀》:“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西南好风谓知心人,或所恋女子。
[5]“重帏”二句:莫愁事屡见,比所思女子。此亦拟想之辞,言其重帏深下,惟于眠卧中思我耳。
[6]“神女”二句:巫山神女事屡见。古乐府《青溪小姑曲》:“小姑所居,独处无郎。”神女、小姑均以比所思之女子。
[7]“风波”二句:为所思女子之被摧残而伤感不平,菱枝、桂叶皆喻指所思。刘学锴、余恕诚曰:“不信”,是明知而故意如此,见“风波”之横暴;“谁教”,是本可如此而竟不如此,见“月露”之无情。
[8]“直道”二句:直道,就使、即使,假定之辞。清狂,不慧或白痴,此引申为痴情。
[点评]
“凤尾”一首纯为恋诗,据三、四句,女羞掩团扇,男车走雷声,可与《无题》“白道萦回入暮霞”一首同参。
此抒情主体应为诗人自己。首联为作者拟想之辞:所思女子定于深夜缝制凤尾纹之碧罗帐,其帐纱薄,散发绮罗香泽。此种多层复帐,唐人称“百子帐”,婚礼所用。而首句“罗”用“香”(相),次句用“缝”(逢),寄意显然。三、四回顾一匆匆相遇之情景,女子以团扇含羞半掩,而诗人车走雷声,欲语而未通,极似另首《无题》云:“白道萦回入暮霞,斑骓嘶断七香车。春风自共何人笑?枉破阳城十万家。”此《无题》亦男骑斑骓。又《对雪》云“肠断斑骓送陆郎”,合此商隐诗三次“斑骓”,抒情主体均为诗人自己。五、六转写相思无望,以灯暗和春尽作比。出句言无数夜晚,伴随残灭之灯花,孤寂难处。俗以灯花为吉兆,后常引申为男女喜事之预兆。杜甫《独酌成诗》:“灯花何太喜,酒绿正相亲。”《西厢记》五本一折:“昨夜灯花报,今朝喜鹊噪。”《红楼梦》二十八回:“女儿喜,灯花并头结双蕊。”如今灯花烧残,则暗喻欢情难洽。对句云自春徂夏,绝无消息。“石榴红”即石榴花。“五月榴花红似火”,是春已尽也。孔绍安《石榴》诗云:“只因来时晚,花开不及春。”故“金烬暗”(灯灭)和“石榴红”(春尽)正隐喻相爱之无望。七、八反照三、四,言前回相遇匆匆,未能一诉衷怀,今我斑骓就在垂杨岸边。诗人搔首踟蹰,急切等待,忽作奇想:何处等来一阵西南好风,吹将汝来?姚培谦曰:“此咏所思之人,可思而不可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