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九三〇年的“世纪病”,尤其是我们的时代过分贪求幸福的结果。它沉湎在它认为的幸福之中,疯狂地追逐快乐与金钱。速度狂,享乐狂,刺激狂。
金钱赚得那么容易,那么快,不必准备,没有限制,而且要急急地再去赚,因为要防他的钱被人家赚去。可是最近二三年来的艰苦的经验,似乎把这种精神转换了趋向。狂放的行乐,只有每天变换,才不致变成单调,且还要使今日的比昨天的更浓烈,更陶醉。然而,这倒并非易事。人厌倦得真快。无论是什么形式,老是酣歌醉舞,结果是仍使你烦闷,剩下你一颗寥寞的心与一架疲乏之极的皮肉机器。
至于速度,无论把它如何増髙,末了亦与“不动”一样单调。长途的旅行与颠簸,把肉制的陨石在大路上飞滚,究竟令人感到极度的困倦。
还有,尤其是社会的艰难,生活高昂的恐慌,找不到住屋的烦恼,使向往过正规生活的他们或她们痛苦,不安,因为眼见生活受着阻挠。
总而言之,一九三〇年左右的“世纪病”,是缺少理想的悲哀,缺少内生活的烦躁。依桕斯格(Pascal)的说法,是“男人和女人们精神的骚乱,往往是由于他们留在室内的时间太少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