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他会手下留情,是出于一颗关怀弱者的心,谁料我为婳婳感谢她,他却勾唇一笑,道:“她的确很弱,但是不意味着以后不会变强,说不定还会强过我。”
我大惊:“原来你这样看得起婳婳。”
他看我一眼,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又道,“可是若我一直输给她,她便永远没有危机感,而会永远这么弱下去。你可知,古往今来多少天才,是输在捧杀的?”笑得愈发云淡风轻,“所以我放水给她,不过是为了彻底抹杀她赢我的可能性。当然,这种可能性本来就很低。”
我听后没敢告诉婳婳,她的心理素质本来就不大好,听了这番话一定会深受打击,也许再也无法建立起面对他人的信任感。
所以,沈初虽然一副温温吞吞的无害样子,算计起人来却极其心狠手辣,与他为敌,绝对会死的很惨。
再相逢时,我是公主,他是臣子。隔着一层垂帘,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客气地同我问安:“微臣沈聿修,见过十四殿下。昨日惊扰了殿下,特代表礼部向殿下请罪。”
垂帘后,隐约可以看到男子身材修长,一身熨帖的朝服,将他的身形勾描得十分俊朗。
我不喜欢宫内常用的苏合香,所以燕禧殿内白日干脆不点香,只在晚上才会点些西域进贡的安神香。他一进来,我便闻到一抹淡淡的檀香味。当年在寺院,由于到处都点檀香,对他身上的味道便没怎么在意,如今才隐约辨出,他身上的那抹味道不同于寺院陈年累积下来的味道,而有些像刻意逃离香火,却又不小心沾染上了一般,带着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