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身边之人有所反应,蔺相如继续说道:“我王,切莫因些许僭越之事而损栋梁之材,越是栋梁之材,越是才绝惊艳,就越是心高气傲,心高气傲者往往受不得委屈,而一旦受了委屈必然报复,且其已有相当军心、民心,我王切记要顺而牵之,不可……”
蔺相如说着转过头,想要强调些什么,却见身旁椅子上空空荡荡,哪里还有赵王的身影!
赵国第一重臣再次倒在了清冷的王宫偏殿的床榻之上,两行浊泪留下,却再无半点呢喃之语。莫名的伤悲瞬间涌上了心头,说到底赵王此举,又何尝不是一种背叛呢?背叛了一个将一生都献给了赵国的忠臣。
“也好,也好。”蔺相如在心中自言自语道,显然蔺相如已经对这位赵王产生了绝望之情。而绝望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从那日晚间的殷殷敦嘱开始,到那日的闭门羹,再到无端暗暗索拿赵括,一桩桩一件件,已经不止一次地令蔺相如心生失望了。
只是今日的不告而别,显然是将老人的心给伤透了。
当然,蔺相如是何人,那是仅仅凭着几眼就能断定秦国并无换城之诚意的人,对于赵国的情况也好,赵王的心思也罢,浸淫官场数十年的蔺相如,即便身子骨大不如前,又岂会是一无所知而毫无准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