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扶他坐到他吃饭的专座,面前还放着几乎空了的餐盘,汤匙仍浸在剩下的汤里。他坐在扶手椅上一动不动,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酒杯,什么念头也没有了。
卡拉望太太在角落里同医生谈话,打听要办什么手续,全面了解办丧事的通常做法。舍奈先生好像期待什么事情,最后,他抓起帽子,说他尚未吃饭,躬了躬身表示要走。卡拉望太太高声说道:“怎么,您还没有吃晚饭吗?那就在这儿吃吧,‘医生’,就在这儿吃吧!有什么吃什么,不必客气,要知道,我们也吃不了多少。”
“医生”婉言谢绝,卡拉望太太坚持留客:“您这是怎么说的,还是留下吧。在这种时候,有朋友在身边就好过多了,再说,您劝劝我丈夫,他也许会吃点东西。他真需要添点气力。”
“医生”躬身从命,将帽子放到一件家具上,答道:“既然这样,太太,我就只好领情了。”
卡拉望太太向吓昏了头的罗萨莉吩咐几句话,也坐到饭桌前,说是要“陪陪‘医生’,也装样子吃点东西”。
他们又喝了已经凉了的汤。舍奈先生又添了一次。接着端来一盘里昂风味的牛肚,飘散一股洋葱的香味,卡拉望太太也决定尝一尝。“好极了。”“医生”说道。卡拉望太太笑了笑,说道:“对吧?”然后扭头对丈夫说:“你也吃点吧,我可怜的阿弗雷德,肚子里哪怕少垫点东西也好啊,想想吧,你还要熬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