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亲爱的大师,留着你的胸衣不脱吗?”那个目光尖利的青年插嘴道。
“不错,但我怕受凉。把军帽一起给我罢:我不能光着头穿过园子。”
白里伏纳先生又转身对我说:“朋友,请你拿了病由簿跟我来。”
他一边戴帽子一边又补上一句:“受凉是犯不着的。”
敞开的窗子里,射进一道暖烘烘的阳光。我私忖白里伏纳先生绝对不用怕受凉。这样想着,我赶紧抓起了簿册。
各位长官在谈话声与靴子声中走下宽大的楼梯。
我觉得他们虽然谈得热闹,多少有些不安的成份。走到廊下,我听见白里伏纳先生对戈贝先生说:“开战以来,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军医总监杜弗兰纳呢。”
他又接着说,相当严重地:“凡尼哀,回到上面去瞧瞧,少尉们的病房有没有打扫过?刚才还有棉花屑撂在地下呢。”
“总不能为了这个,”普洛皮咕哝道,“让他跟我们麻烦,因为,是啊!我们就是这样的接待他!我们要告诉他,嗯?我们要把心中的话一齐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