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来,汴梁朝廷一片欢腾。王韶被加官晋爵自不待言,他被北宋朝廷授予左谏议大夫、端明殿学士。苏轼也写下《获鬼章二十二韵》庆祝这一胜利(虽然几年后他又指责“王韶构祸熙河”),就连劝宋神宗“二十年不言兵”的富弼对“恢复”熙河也大加肯定,认为“开拓故疆,诚为国朝美事”。
但胜利的代价也是惊人的。光是熙宁五年(公元1072年)的战役,耗费钱、粮、银、细、绢之费,竟达1200万贯匹,司马光日后指责当时“捃拾财利,剖析秋毫,以供军费”并不是没有道理。而这次战争,毋庸讳言,是残酷的武力征服,宋军杀蕃部老弱、焚荡帐户不计其数,致使新纳入统治的熙河一路,“自用兵以来,诛斩万计,遗骸暴野,游魂无依”,变成一片白地。这就带来了巨大的经济负担,“熙河虽名一路,而实无租入,军食皆仰给他道”。每年北宋政府都需要向熙河地区支22万石军粮,10万石马料,还要买草80万束,才能养活这里的驻军和官吏。这些物资的运输又要大量的民夫来转运,路程遥远艰难,民夫回程时更是艰辛无比,“及代回,又无日食,不免乞丐”。“自开建熙河,岁费四百万缗”,后来虽然熙河由于开发有了一定的财政收入,仍然“岁常费三百六十万缗”,而当时宋廷岁入不过六千万缗。但北宋政府坚持以如此巨大的经济代价维持熙河路的存在,一方面,还是想把这里建成一个进攻西夏背部的桥头堡,实现“以绝西夏右臂”的战略计划,王安石就说过,“今所以招纳生羌者,正欲临夏国”,“他时兼制夏国,恢复汉、唐旧境,此乃基本”;另一方面,仍是因为这里已经变成了宋朝的主要战马来源,“国马专仰市于熙河、秦凤矣”,良种蕃马年以万匹输入内地,解决了北宋战马奇缺的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