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好感已经逐渐逼近危险边缘,杨延书惊悚之余,还极力尝试去追究自己到底是被她的哪一个优点收买,浮上眼前的却都是她凶巴巴的表情,被她揍过的脑袋似乎还隐隐作痛,而右手直至右肩都开始失去直觉,险些握不稳画笔,却有莫名的暖意渐渐凝聚在手心。
已经多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他呆呆地怔在那里,连画笔从桌上滚落都未能发觉。
洗手间内,潺潺的水声始终未断。
左懿怔怔地看着镜中苍白憔悴的自己,她始终把美貌的重要性看作世界第一,记忆里仿佛从未如此的狼狈过。
她明白绝大一部分原因是来自于左爸爸给予的打击,而另外也不算太小的一部分,即使她再不愿意承认,也不会再有第二个理由。
头一次在一个尚且不能算作朋友的男子面前暴露太多的脆弱,仿佛被人一把抓住了命脉,令她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始终处于被保护的位置,而更加令左懿无地自容的是,她发现自己很乐于扮演被他保护的角色。
不需要强撑气场,口是心非,就连跋扈嚣张都可化为撒娇俏皮,雷诺到底是一个多么危险的存在。
她明白是自尊心在作祟,但那陌生的感觉只想让她逃得远远的,这件事情太过复杂,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没有那个精力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