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坐在石头上,脑子嗡嗡的响,像靠在电线杆子上。
天昏地暗。
我真想哭。这比给我戴多年的绿帽子还难受,比养大的儿女经过鉴定不是自己亲生还难受。
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天香在骨子里嫌弃我,压根就不爱我。她是爱我的钱!
我沉默了半晌,仿佛一条被打伤的狗舔着伤口。
但我一转念,自我解嘲。或许她有时还是真爱我的。至少她在砸儿洞野坡上我们慌乱野合的时候,五佛洞的木床上我们摧枯拉朽般造爱的时候,修房造屋时屋基地月光下板凳上缠缠绵绵的时候,都具有浪漫主义的真爱。牙齿和舌头那么亲密,有时也会打架,哪里有什么分分秒秒日日月月年年永恒不变的爱?我自己也做不到。当我爱上云霞的时候,在白衣宾馆和云霞颠鸾倒凤的时候,我不能自欺欺人地说我还在爱天香。她与我彼此都不是唯一。任何一个人,伟人凡人友人亲人爱人,都不是圣人。只念他的恶,你恨不得把他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只念他的善,你会对他五体投地感恩戴德。唯一的选择:扬弃。她人都不在了,把她的不善通通忘掉,只念她的美好吧!我自我安慰一番,心里平静了。皓月当空,玉宇澄清,天广地阔。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一场梦罢了。佛说,放下。
我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仿佛把过去所有的苦难冤屈烦恼悲伤以及一切不愉快的东西都一吐为快!